2011年4月17日 星期日

Hills Like White Elephants-翻譯


橫跨在伊布羅河谷對岸的白色山坡綿延不斷. 而在這一頭卻沒有任何的陰涼處及樹木, 兩條鐵軌間的車站正在大太陽下駐立. 建築物的一面有一片暖和的陰影及一個用竹珠子串在一起做成的門簾掛在酒吧的入口處, 用來隔離蒼蠅用. 這個美國人及同行的女孩子坐在外頭陰影處的桌子旁. 天氣非常的熱, 而且從巴塞隆納來的特快車還要四十分鐘才會抵達. 它會在這個停靠站停留兩分鐘, 接著往馬德里去.

"我們該喝點什麼呢?" 女孩問. 她已將帽子脫下放在桌子上.

"好熱的天氣," 男人說.

"我們喝啤酒吧."

"兩杯啤酒," 男人對著門簾說.

"大杯的嗎?" 一個女人在門口問道.

"對, 兩大杯."

那個女人拿來了兩杯啤酒及兩個杯墊. 她將杯墊及啤酒放在桌上並看著那個男人及女孩. 女孩則是望著綿延的山坡. 在大太陽底下山坡看起來是白色的, 而整個郊區則顯著一片土棕色且乾燥不已.

"它們看起來像白色的象群," 她說.

"從來都沒看過," 男人喝著啤酒.

"當然, 你不可能看過."

"也許我有," 男人說. "就因為你說我沒看過並不能代表什麼."

女孩看著珠子門簾. "他們畫了什麼在上面," 她說. "它寫些什麼?"

"Anis del Tror. 一種酒."

"我們可以試試嗎?"

男人對著門簾喊了一聲 "聽到嗎". 那個女人從酒吧走了出來.

"一共是四里拉."

"我們還要兩杯Anis del Toro."

"加水嗎?"

"妳要加水嗎?"

"我不知道," 女孩說. "加了水好喝嗎?"

"還好."

"你們要加水嗎?" 女人問.

"好吧, 加水."

"喝起來像甘草精," 女孩邊說邊將杯子放下.

"跟任何東西加在一起都是這樣的."

"對啊," 女孩說. "每一樣嚐起來都像甘草. 特別是那些你盼望了很久的東西, 像苦艾."

"噢, 別鬧了."

"是你先開始的," 女孩回答. "我本來還覺得有趣, 覺得很愉快."

"那麼我們就試著來擁有一段愉悅的時光吧."

"好啊, 我本來就在嚐試. 我說那些山看起來像白象群. 你不覺得這是很機靈的嗎?"

"的確很機靈."

"我曾想嚐試這種新飲料. 這不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嗎 -- 看著一堆事物以及嚐試新飲料?"

"我想是吧."

女孩望著遠方的山坡.

"這些山坡真是漂亮," 她說. "它們看起來並不真的像白象群. 我只是想表達它們透過那些樹所傳來的色調."

"要不要再來一杯?"

"好啊."

暖和的微風將珠子門簾吹向桌子.

"這杯啤酒又冰又好喝," 男人說.

"的確不錯." 女孩回答.

"那真的只是個簡單到不行的手術, 吉," 男人說. "它甚至不是個手術."

女孩盯著桌子所站立的地板.

"我知道妳不會在意的, 吉. 它真的沒什麼. 只是打個空氣進去而己."

女孩沒有回答.

"我會陪妳去, 而且我會全程陪著妳. 他們只是打個空氣進去, 然後一切都會回復自然."

"接下來我們會如何呢?"

"接著我們會沒事的. 就和以前沒兩樣."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是唯一困擾我們的事, 唯一讓我們不快樂的事."

女孩看著珠子門簾, 伸出手握著兩串珠串.

"所以你覺得我們從此就會過得很好而且很快樂."

"我知道我們會的. 妳不需要害怕. 我知道很多人做這過這種事."

"我也知道," 女孩說. "而且他們後來都很快樂."

"嗯," 男人說. "如果妳不想的話就不需要這麼做. 假如妳不願意, 我也不會要求妳. 但我知道這真的是很簡單的."

"你真的想這麼做嗎?"

"我覺得最好這麼做. 但如果妳不是真心想這麼做, 那我也不要妳這麼做."

"那假設我這麼做, 你就會高興並且所有的事情都會回復像以前一樣, 然後你也會愛我嗎??"

"我愛妳啊. 妳知道我是愛妳的."

"我知道. 但是如果我做了以後, 那當我說什麼東西像白色象群的時候你就會喜歡了嗎?"

"我會很愛的. 我現在也愛, 只是我沒有辦法去思索它. 妳也知道當我在煩惱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我做了, 你就不會再煩惱了嗎?"

"我並不覺得煩惱, 因為它真的很容易."

"那我就做吧. 我並不在乎自己."

"妳這麼說是什什麼意思?"

"我不在乎我自己."

"但, 我在乎妳."

"噢, 是啊. 但我並不在乎. 而且我會這麼做, 然後所有的事將會變得順利了."

"如果妳這樣覺得, 那我就不要妳做."

女孩站起來走到車站的末尾. 對面的伊布羅河畔上稻田與樹木延岸茂密生長著. 河流後方遠處是山脈綿延. 雲層的陰影在稻田中移動著, 她從樹縫中看見河流.

"我們原本可以擁有一切的," 她說. "我們原本可以擁有一切, 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讓它變得愈來愈遙不可及."

"妳說什麼?"

"我說我們原本可以擁有一切."

"我們可以擁有一切."

"不, 我們不能."

"我們可以擁有全世界."

"不, 我們不能."

"我們可以到世界各地."

"不, 我們不能. 它不再是我們的了."

"它還是我們的."

"不, 它不是. 一旦他們將它拿走, 你就永遠失去了."

"但他們還沒將它拿走啊."

"等著瞧吧."

"回到陰涼這裡來," 他說. "妳並不是真的這麼覺得吧."

"我沒有任何感覺," 女孩說. "我只是知道一些事."

"我不要妳做任何妳不想做的事--"

"或對我不好的事," 她說. "我知道. 我們可以再來杯啤酒嗎?"

"好啊. 但妳必須了解 --"

"我知道," 女孩說. "我們可以安靜一下不要說話嗎?"

他們在桌旁坐下來, 女孩望著對岸乾燥山谷的山坡, 男人則盯著她及桌子.

"妳必須了解," 他開口, "我不要妳做妳不想做的事. 但如果對妳有任何特殊意義的話, 我很願意陪妳度過這一切."

"這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嗎? 我們可以繼續過日子."

"當然有意義. 除了妳以外我不要任何人. 我不要其他的人. 而且我知道這手術真的很容易."

"是啊, 你知道它很容易."

"妳可以隨便講講, 但我真的知道."

"你現在可以為我做些事嗎?"

"我會為妳做任何事."

"可以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你不要講話嗎?"

他不再說任何話, 只是望著靠在車站牆面的行李袋. 袋子上掛著所有他們一起過夜的飯店吊牌.

"但我不要妳這麼做," 他說, "我對這件事並不在意."

"我要尖叫了," 女孩回答.

一個女人門簾後方拿了兩杯啤酒走來, 放在杯墊上. "火車再五分鐘就到," 女人說.

"她說什麼?" 女孩問.

"她說火車再五分鐘就到了."

女孩微微笑的對女人表示感謝.

"我最好把行李拿到車站的另一邊," 男人說. 她對著他微笑.

"好啊. 等下回來我們再喝把啤酒喝完."

他拎起兩大袋的行李到車站另一邊的鐵軌. 他看了看但沒見到火車. 往回走他經過酒吧, 候車的人們在這裡邊喝邊等. 他在吧台喝了一杯Anis, 並看著候車的人們. 他們全都很有理性的在等待著火車. 他穿過串珠門簾, 而她坐在桌旁對著他微笑.

"感覺好點了嗎?" 他問.

"我很好," 她說. "我沒有任何不對.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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